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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52章 合欢
  他很快恢复了自如的神情,带着些许疼惜握住了她的指尖,低声笑道:“你呀,这到底是在折磨你自己,还是折磨我呢?”

 话音落了,便松开手,动作温柔地把衣领系了回去,青痕也随之被遮盖住了。

 越秋定定看了他一会儿。

 心里不免感叹,系统要是绑定在他身上,还指不定是谁攻略谁。这个男人做戏的水准很不赖,也难怪原主受过一次情伤,却仍旧肯默认他的靠近、接纳他。

 那句问话其实是一个深层陷阱,如果他否认,那就表明不在意越秋。如果承认,那就会变成她心里的一道伤,不利于两人的关系。

 可架不住人家字词用的巧妙,他言下之意,既说出自己的介意,表现出对越秋的在乎,但又偏偏不含一丁点的嫌弃,女人感纤细,皆能从中感觉到他的怜爱之浓。在经过那样的折磨之后,他的体贴和深情,必然会打动人心。

 幸而,她的意图从来不是和他过招,比谁对谁深情。

 “湛乐…”越秋在他尚且没收回手时,顺势扑入他怀里,骤然凄然大哭。

 湛乐好生一愣,才魂神归位,重新进入自己的角色。

 他觉得奇怪,依越秋清冷的性格,越是难捱的事越要积在心里,别说大哭,就是眼泪他也没见她过几滴。

 她像是没有察觉他一瞬间的僵硬,兀自埋在他肩颈边,牙齿紧咬仿佛能听到咯咯颤抖的声音,连带着,她纤弱的双肩亦跟着紧绷、颤抖,像是再也不堪承受那些情爱,和那些由情爱带来的侮辱。

 “湛乐…湛乐…”她清冷的声线不复往昔,喃喃的字眼叫他也能对她的凄楚感同身受。

 他了悟,轻抚着她的背,安抚着她。

 她此番突然失态,想来是积太久,那些事因为受了刺一股脑的涌出来。想起她的遭遇,单单只是生中两样蛊毒,已经够让寻常女子崩溃,她初时却还能开馆行医,坚毅的让人佩服。就是素来没把心思放在男女情爱上的他,对此也不生出一点感叹和怜惜。

 “没事了,我在。”他轻缓的声音和着男人滚烫的气息拂在她耳边。

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。

 她伏在他颈侧,静静地,不再出声。

 室内一派脉脉温馨。

 ·

 第二,湛乐一早就到了她住的小院,恰巧碰上侍女送饭,就直接接管过来,挥退了她们。

 门才叩出一声,便倏尔向内打开。

 越秋迈步走出,但见她一身儿素青衣,乌发用雪带松系在后背,人已经重新恢复成清冷如竹的模样,那双细长的眼像洒了薄冰,一扫而过,冷漠的厉害。

 湛乐何等敏锐,只一眼,就觉得情况不对。

 果然,她冷泉一般的嗓音飘来,“以后别来了。”

 然后接过饭菜,“砰”一下关上了门。

 倒让上前一步的男人被门的响声摔的一懵,半晌,没头没脑的摸摸鼻子往后撤。

 见鬼?

 见鬼!

 要按他私底下的脾气,在对方摔门那一刻就要把这句甩人家脸上!偏偏这回是他带着目的要接近人家,只好捏着鼻子忍了。

 回到住处。

 “喵~”一只皮黑亮的肥猫儿窜到他脚边,叼着鱼,懒洋洋的啃着。偶尔给面子的抬头,看看它发傻的主人一眼。

 “裘裘,你说她怎么了?”他拎起肥猫儿,陷入深思,“分明昨天还好好的,我难道没有对她体贴关怀备至?她哭的惨兮兮的,的我都不忍心继续骗她,气氛不是好,怎么又——咦?”

 湛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秋的表现,根据他对女子的揣摩,忽然觉得找到了理由。

 难道是觉得自己不贞,他又太深情太美好,所以觉得自己配不上?

 他若有所思。

 及至上三竿,风倜傥、英姿飒的湛爷越想越觉得是。

 可不管是不是吧,他有时间在那儿美滋滋的,或者是为越秋可怜可叹,还不如替自己抹一把辛酸泪——辛辛苦苦几十年,一夜回到解放前——越秋不肯再见他了。

 医馆里他派去的人被送走,且直接关了门,住院的下人更是被特地吩咐过,不许他上门。

 湛乐站在冷风里,被风吹的牙发苦。

 气笑了。

 “好本事!”

 没办法,不能前功尽弃,只好再继续琢磨办法从头再来,不信她不陷入阵。

 至此,他一步一脚印都按白薇设想的走了,注意力全然被拉了回来。

 这位不是攻略好手么?既如此,她就不费力气设局勾住他,只等着对方来“捕食”自己,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见招拆招。

 多方便。

 反正主动权是由她握着的。

 ·

 安静了十几天,离上一回的十五又过了一个月。

 这天,是合蛊毒发作的日子。

 可能是想到那次看完吻痕之后,得到的结果,这回湛乐没有出来招麻烦。不过凭白薇的细心和直觉,还是能感觉到他如影随形的安排。

 毕竟在此之前,越秋的衣食起居都慢慢依赖于对方,骤然说要和对方分割清楚,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做到。

 更何况,白薇也没有认真去清理过。

 有人关怀,何乐而不为?

 清早,侍女端上一碗避孕汤的同时,将一张字条进了她的手心。

 她展开字条一扫而过,先是抿,继而又笑起来。

 这个男人真是…

 信手把纸轻飘飘地扔进避孕汤里,任凭深乌的汤药浸染了字纸。她清清冷冷地站起来,对惊住的侍女道:“倒了罢。”

 此地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小镇,闵靖少将军也置了一处宅院,平闲置,每逢十五,特地从京城赶来。

 就为了见越秋一面。

 门房乍然见到越秋上门,悚然一惊,冷汗都落了下来。

 这表情显然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,但是等越秋问他,他又支吾答不出个所以然,只是急的头大汗。

 这可真是大白头底下撞了鬼,门房在心里嘀咕,竟然有两个越姑娘。

 不过他好歹也是权贵人家的下人,知道豪门里那点子猫腻,那些道道可不是他们能随意出口置喙的。他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,就看李逵李鬼两尊“佛”准备怎么打了。

 越秋一挑眉,总算没再难为他,随着他叫来的带路婢仆进去了。

 离闵靖的主卧越近,里面突然飘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,女人的娇和男人的低,伴随着板的吱呀,谱写着最原始的律动。

 丫鬟腾一下脸红,眼不见的跐溜一下就跑没了影儿。

 她和门房是一个心态。

 没命别瞎搀和!

 就丢下越秋一个人,孤零零站在门外听响儿。她垂颈想了想,仿佛没顾忌地推门走了进去。

 “秋儿、秋儿…”男人低哑的不成音,却是一声又一声地唤。

 承的女人声音柔软,像是没了骨头,深情投入地应和着对方的低唤。

 越秋冷笑。

 她本来倒是没有打扰的意思,不过听到那个女人不要脸的假装原主,打心底自发的冷笑不免逸出了喉咙。

 那清泠泠的笑在暧昧织的房里,格外醒目。

 上的男人一僵,手上没了分寸,掐的女人惊呼一声,肩上青紫了一块。

 闵靖眼里的情/渐褪,视线从身下的女人,又转到了越秋身上。两张面容一模一样,然而此刻,一个酡红醉,一个清泠如雪,他的面容顿时变得又青又白,难看至极。

 全无克制,平挥刀剑的手毫不留情的把那女人掀下了榻。

 “啊!”

 “说!谁派你来的!”他出帐边挂的佩剑,剑光如电一挥刺向女人的喉咙。

 手背青筋毕现,像在竭力遏制怒气。

 他有多盼着和越秋相聚的这一,此刻,就有多厌恶这个女人。

 那女人瘫软在地,瑟瑟发抖。

 怎么会这样!?

 明明她说过,那个越秋厌恶将军用蛊来控制自己,十五这天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来的,为什么今天来的这么早!?

 越秋一言不发站了许久,到这会儿才又冷然一笑,“将军,将军府的事越秋没时间看,也没兴趣看。我来是为解毒,不知将军现在还有没有这份精力?”

 “你…”闵靖霎时哑了火。

 他丢开剑,叫人把那女人拖了下去,匆忙披上衣袍。头一次,他觉得自己在心上人面前那样狼狈和难堪。

 “你、你等我一下…我先去沐浴…”

 他再蠢也知道,这么明晃晃的在越秋面前和别的女人/好,会把两人的关系推到什么样一个地步。如果可以,他宁愿放弃今天和越秋在一起的机会,也不想两人面临这样的尴尬。

 可是蛊毒不能等。

 所以,无论是谁在两人之间挖了一个坑,他都不能不咬牙跳进去。

 越秋自然看见了闵靖眼里的怒焰,深知他对布局人的痛恨,不过,他真的能抓到那个人吗?假如抓到了,真舍得处置?

 她轻嘲般地一笑,抬手阻在对方面前,展颜道:“不用了。” PAoP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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