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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 无常
  那些人没有说话,颤抖着推开门进去,一进门就看到李再生跪在前,紧紧的抱着李大娘,而李大娘则闭着眼睛,如木偶一般任李再生抱着。

 沈容音觉得眼前一黑,腿立刻就站不住了,她几乎是半爬向前。李再生静静地抱着李大娘,没有说话。

 沈容音颤抖的想拉起李大娘的手,却发现李大娘的手已经僵硬。似乎怕吓到李大娘,她小声说道:

 “大娘,我找到车了,走,咱们现在就能回家了,我带您回家!”

 只不过她注定听不到李大娘的回应了,沈容音接着说:“我找到了车,我带您回去,您还记得村口的大槐树吗,现在肯定开花了,我想吃您做的槐花鸡蛋了,您回家做给我吃好不好?还有村口的大黄狗,每次都要吓我,您帮我赶走它好不好?”

 “我刚刚还说带您去踏青,今天天气特别好,我们去村里那片田地里摘花好吗?容音最喜欢您给我做的花环了,您起来再给我做一次啊!大娘,您起来啊!”

 沈容音几乎哭倒在地上,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进来,一进来就看到李再生抱着李大娘怔怔的跪在原地,一旁的沈容音则是哭倒在地上。

 几人连忙把沈容音扶起来,却发现沈容音已经哭晕过去。几个人抱着沈容音出去,剩下的人则是静静地站在李再生旁边,小声的啜泣。

 沈云晓哭的已经开始颤抖了,她拉着李大娘的手:“大娘,晓晓今天想要一个马尾辫,你给晓晓梳头好不好,晓晓想和您一起说说话!您起来啊,晓晓好想您啊!”

 沈云晓边说边摇动李大娘,似乎想把李大娘摇醒。一旁的小三子啜泣着把沈云晓拉起来,搂在怀里。沈云晓嚎啕大哭:

 “三哥哥,我想要大娘跟我玩,我想要大娘!”

 小三子紧紧抱着沈云晓,哭着说:“晓晓,大娘去了天堂,大娘回不来了!”

 沈云晓不听,她挣脱开小三子,走到李再生身边,哭着抱住李再生:

 “再生哥哥,呜呜呜,晓晓的大娘呢?”

 李再生这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,他慢慢低头,看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云晓,慢慢伸手抱住沈云晓,艰难的开口:

 “晓晓乖,不哭啊,你大娘她只是、太累了,想睡一会儿,睡醒了就好了!”

 沈云晓慢慢哭累了,在李再生怀里睡过去。李再生慢慢的把李大娘放在上,站起身,抱着沈云晓往外面走。

 剩下的人刚刚怕李再生更加难受,没有表现得太明显,李再生走之后,几个人几乎是瞬间哭出来。

 臧大娘哭的眼睛已经肿了,她边哭边说:“你说这是造什么孽啊,李大姐这么好的人,怎么说走就走了!”

 刘大妈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擦着泪。

 沈容音醒过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鱼公煲自己房间的上。沈容音楞了一下,随即想起来,刚刚李大娘已经走了。

 漫天的悲伤像沈容音袭来,她躺在上,愣愣的流泪。以前村里的人认为她不详,都唾弃她,只有李大娘,会在别人都扔她石子儿的时候给她一块干净的糖果。

 那时候张素玲还帮着自己大嫂看孩子,所以几乎没有人跟沈容音玩。那时候李大娘就会抱着沈容音,在田野里摘花,给沈容音制作花环,还帮沈容音赶走村口的大黄狗。

 沈容音那时候还说过以后要做大娘的儿媳妇,那时候…

 那时候多好啊,为什么自己只是不在了一段时间之后,李大娘就走了呢?为什么?沈容音转头,埋进枕头,无声的哭泣。

 等沈容音下楼的时候,除了沈云晓和李再生,大家都在楼下。沈容音慢慢走到大堂坐下,问道:

 “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
 小三子低头说:“有五六天了,几天前李大娘病情突然恶化,去医院也没用。”

 “为什么瞒着我?”

 小三子:“李大哥和李大娘让我们瞒着你,他们说你那工厂忙得很,所以让我们不要打扰你。”

 “所以你们就一直不告诉我,直到大娘…才通知我是吗?”

 沈容音的声音骤然拔高,小三子被吓了一跳,却没反驳,只说:“对不起。”

 沈容音闭了闭眼,然后睁开眼:“不怪你,对不起,现在我心情不好,迁怒你了!”

 小三子摇摇头,沈容音又问道:“大娘之前的病情不是一直都很稳定吗?怎么会突然恶化?”

 小三子还没说话,就听楼上传来一道声音:“因为上次根本没有治好。”

 沈容音看过去,是李再生。李再生慢慢走到楼下,对沈容音说:“上一次做手术没有治好我娘得病,但是我娘瞒了下来。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我娘咳血的手帕我才知道…”

 沈容音沉默了。她知道李大娘的意思,她不想给大家添麻烦,所以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下来。

 李再生开口道:“容音,我想回村一趟,我…”

 李再生还没说完沈容音就说:“你不用说,我都懂。你做你的事就好,我陪你一起回去!我也算大娘半个女儿,我也要送送她。”

 李再生看着沈容音温润的眼睛,眼眶慢慢红了,他点点头。

 纵然悲哀,日子还得继续过。沈容音想了想,还是决定关店一周,处理李大娘的丧事。沈容音问李再生想把李大娘葬在哪里,如果葬在城里,沈容音可以给李大娘买一处墓地。

 李再生摇摇头:“娘走之前想回家,我决定带娘回家,让娘在家里安息。”

 沈容音点头,表示理解。李大娘生前那么希望自己能回家看看,但是造化人,李大娘还是遗憾的走了。

 不过遗憾就是遗憾,人生中总有一些遗憾,你过去了就过去了。

 沈容音想,或许是重生过来之后的生活都太顺利了一些,老天爷让她认清楚这个时代,认清楚残酷的社会,残酷的时代。或许只有经过了这些,沈容音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,才能真正的懂得生活。 PaoP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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