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公安局预审处处长张蒙的身影，消失在碧水茶楼的门口。
别克轿车里，一男四女都不说话了。
向天亮在等待。
很快的，无线耳麦里响起了说话声
…
张蒙：“余部长，您好，许市长，您好。”
许西平：“张处长你好。”
余胜
：“來了？”张蒙：“我刚办案回來，接到您的电话，我马上就赶过來了。”
余胜
：“那正好，坐下坐下，喝杯茶润润口。”张蒙：“谢谢。”
余胜
：“张蒙，局里怎么样？”张蒙：“余部长指的是哪一方面？”
余胜
：“哈哈，这还用说吗？”张蒙：“嗯…局里正在进行人事调整，局
委扩大会议通过了决议，要调整一部分副科级以上岗位。”余胜
：“说说你吧。”张蒙：“我么…您知道的，原來郭局长在的时候，我还马马虎虎。”
余胜
：“现在更困难了？”张蒙：“是，是的。”
余胜
：“周台安，嗯。”许西平：“老实人动起手來，更让人恐惧。”
张蒙：“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
余胜
：“张蒙啊，你上次和我讲过你想调动，现在还想吗？”张蒙：“现在还想。”
余胜
：“中
市愿不愿意去？”张蒙：“行啊，只要离开清河市。”
余胜
：“哦，许市长能帮你。”张蒙：“许市长，谢谢您了。”
许西平：“不用谢，举手之劳的事嘛。”
余胜
：“张蒙，我这边沒有问題，你们局里会不会放你？”张蒙：“应该会放吧。”
余胜
：“你抓紧一点，局里沒有问題后，你再來找我和许市长。”张蒙：“我明白。”
余胜
：“从现在的形势看，你调离清河是正确的，树挪死，人挪活，以后有机会，可以再杀回來嘛。”张蒙：“我全靠余部长和许市长了。”
余胜
：“放心吧，把你调往省厅，我不好说，调往中市还是沒问題的。”许西平：“是啊，我能保证平调，岗位方面，恐怕不一定能如你所愿。”
张蒙：“沒关系，只要让我继续留在公安系统就行。”
余胜
：“嗯…那就这样，张蒙，把你叫过來，除了你工作调动的事，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。”张蒙：“余部长，你是指上次…上次我提过的事？”
余胜
：“对，今天是许市长要问你。”张蒙：“行，只要我知道的，我不会对两位领导隐瞒的。”
余胜
：“老许，你來问吧。”许西平：“还是你來问吧。”
余胜
：“也行…张蒙，首先我要提醒你，今天就我们三个人，什么话都可以说，什么事都可以讲。”张蒙：“我知道。”
余胜
：“你曾经和我说过向天亮的事。你还记得吧？”张蒙：“您指的是哪一方面？”
余胜
：“向天亮和女人。”张蒙：“是，我对您说过。”
余胜
：“你其中提到过向天亮与陈美兰和张小雅的事。”张蒙：“我提过。”
余胜
：“今天就说向天亮与陈美兰和张小雅的事。”张蒙：“那这样，您问我答。”
余胜
：“你说你看到过向天亮和陈美兰在一起。”张蒙：“是的。”
余胜
：“什么时候？”张蒙：“今年三月份的某一天的晚上。”
余胜
：“是在什么地方？”张蒙：“县委领导宿舍区陈美兰的家。”
余胜
：“你当时为什么会在那里？”张蒙：“那天晚上是我值班，按惯例，我要去县委领导宿舍区看看。”
余胜
：“你当时看到了什么？”张蒙：“我看到向天亮进入了陈美兰家。”
余胜
：“然后呢？”张蒙：“当时我很好奇，就进了陈美兰家的院子。”
余胜
：“接着呢？”张蒙：“我站在客厅外，通过窗户往里看，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。”
余胜
：“是什么让你大吃一惊？”张蒙：“嗯…他们两个，两个都一丝不挂，抱在一起倒在沙发上。”
余胜
：“后來呢？”张蒙：“我慌忙离开院子，但是…”
余胜
：“但是什么？”张蒙：“我看到车里带着的照相机，灵机一动，又拿着照相机走回了院子里。”
余胜
：“你拍下來了？”张蒙：“拍下來了，整整一个胶卷。”
余胜
：“那时你和向天亮关系很好，你为什么要那样做？”张蒙：“开始完全是出于职业习惯，沒想其他，后來，我们的关系僵了，就把胶卷保存下來了。”
余胜
：“洗过照片吗？”张蒙：“沒有。”
余胜
：“胶卷保存完好吗？”张蒙：“是的。”
余胜
：“这件事你告诉过别人吗？”张蒙：“除了您两位，我沒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。”
余胜
：“再说说向天亮和张小雅的事吧。”张蒙：“可以。”
余胜
：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张蒙：“我记得是四月初的一天吧。”
余胜
：“在什么地方？”张蒙：“国泰集团公司滨海分公司办公楼。”
余胜
：“你怎么会跑到国泰集团公司去？”张蒙：“不是，我家和国泰集团公司正好位于小南河的两岸，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。”
余胜
：“那应该看得不大清楚吧。”张蒙：“不，我家书房里，装着一台我从走私市场买來的长焦距观察镜。”
余胜
：“哦，你看到向天亮和张小雅在一起了？”张蒙：“是的，白天，在国泰集团公司办公楼二楼张小雅的办公室。”
余胜
：“你是故意观察的吗？”张蒙：“不是，那天我休息，在书房看书，无意之中看到向天亮进入国泰集团公司。”
余胜
：“你看到什么了？”张蒙：“看到向天亮和张小雅都一丝不挂，在干那事。”
余胜
：“于是你拿出照相机拍下來了？”张蒙：“是的，也拍了一个胶卷。”
余胜
：“有意还是无意？”张蒙：“我承认，这次我是有意的。”
余胜
：“为什么？”张蒙：“当时我想，一不做二不休，既然拍了向天亮和陈美兰，那就再拍一次向天亮和张小雅。”
余胜
：“你这样做很危险。”张蒙：“是的，所以仅此两次，沒有拍过第三次。”
余胜
：“你很怕向天亮吧？”张蒙：“对，他哪怕在平时，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
，我只不过抓住了他两次松懈而已。”余胜
：“你调离滨海，现在又想调离清河，向天亮是主要原因吧。”张蒙：“是的，如果被他发现了，我会很惨。”
余胜
：“那么，你知道陈美兰和张小雅的身份吗？”张蒙：“对不起，余部长，许市长，我绝不是针对你们，也不是针对陈美兰和张小雅。”
余胜
：“这个我相信…我们需要你手上的两个胶卷。”张蒙：“我交给您两位处理。”
余胜
：“什么时候？”张蒙：“我放在滨海父母家里，我可以回去取。”
余胜
：“张蒙，我们希望你把你刚才说的全部忘掉。”张蒙：“我会的。”
余胜
：“谢谢，你先回去吧，我会联系你的。”张蒙：“谢谢余部长，谢谢许市长，我先告辞了。”
…
余胜
：“他妈的，向天亮竟敢对咱们的
子下手。”许西平：“这小子，果然是坏啊。”
余胜
：“你怎么看这件事？”许西平：“怎么说呢？”
余胜
：“都到这份上了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。”许西平：“先把胶卷拿到手。”
余胜
：“这个当然，那张蒙呢？”许西平：“他等于帮了我们，我们沒理由不帮他。”
余胜
：“那我们尽快帮他把调动的事办妥。”许西平：“对，看得出來，张蒙很有心机。”
余胜
：“不错，不见兔子不撒鹰，咱们不帮他调动，他不会
出胶卷的。”许西平：“我们对张蒙倒不必过于担心，他已经得罪了向天亮，要是再得罪我们，他将沒有容身之地。”
余胜
：“那你说，拿到胶卷后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许西平：“这个我还沒想好。”
余胜
：“不会吧，老许，你应该早有打算了。”许西平：“你说我什么打算？”
余胜
：“和陈美兰离婚，和京城那位结婚。”许西平：“你说得轻巧，对你我这样身份的人來说，离婚意味着仕途会受到影响。”
余胜
：“你不会，你的靠山过硬，可以换一个地方继续仕途。”许西平：“这个你也可以做到嘛。”
余胜
：“我做不到，以我的能力，顶多是在东江省里打转转。”许西平：“这么说，你不想离婚？”
余胜
：“想，但我家那位和你家那位不一样。”许西平：“什么不一样？”
余胜
：“你家那位不会闹，我家那位是无理也会闹的，说到离婚，肯定要闹得不可开。”许西平：“这倒也是，不管怎样，咱们还是尽量和平解决吧。”
余胜
：“对向天亮也和平解决？”许西平：“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。”
余胜
：“忍吗？”许西平：“对，向天亮还有可用之处，至少比张蒙超出一百倍的利用价值。”
余胜
：“好吧，我同意，不过老许，我希望咱们同仇敌忾啊。”许西平：“对我你还不放心吗？”
余胜
：“一言为定？”许西平：“一言为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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