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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31章 路路通
  邵三河是坐着向天亮的车离开公安局的。

 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有个最大的特点,就是不大引人注目,滨海县虽然穷,但街上跑的桑塔纳轿车还是蛮多的。

 而且,向天亮的轿车还有一个特点,就是车牌被改装成可以随时拆装的。

 邵三河将前后两个车牌一拿,往车里一扔,轿车便成了无主的“野”车了。

 “三河兄,我可说好了,万一我的车有所损坏,你们公安局要包赔啊。”

 “小气,这还用说吗?”

 “呵呵,但愿我的车被折腾得不能再修,我就有新车坐喽。”

 “想得美。”邵三河笑着说道,“我说你也是,副县长不是有配车吗,何必要用你干姐姐的车呢。”

 “闲着也是闲着,不用白不用嘛。”

 邵三河斜了向天亮一眼,“嘿嘿…”

 向天亮把着方向盘望着前方,“笑的乎,啥意思啊?”

 “嘿嘿…你说得也是,连人都给你了,这车还不随便用吗。”

 “呸呸呸…三河兄,你学坏了啊。”

 邵三河憨笑道:“沒吃过猪,看着猪跑也行呗。”

 向天亮哭笑不得,“三河兄,你见过我这么聪明,还能与你共生死的猪吗?”

 “噢,对不起对不起,比喻,比喻啊。”

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,“你也别给我装纯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破事。”

 “我是个老实人,我能有什么破事哦。”邵三河笑道。

 “呵呵,你那个政治部主任叫啥?噢,叫胡丽,呵呵,你们啥关系啊?”

 邵三河怔了怔,“以前是同学,现在是同事,还能有啥关系。”

 向天亮乐道:“少给我装啊,不到一小时的会议,她的眼睛瞄了你二十五次,他妈的,能骗很了我吗?”

 “嘿嘿…二十五次?有这么多吗?”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來。

 “至多不少。”

 “你眼睛真毒。”

 “快点从实招來吧。”

 邵三河憨笑道:“她本來就是政治部副主任,我可沒开后门啊,只不过她老公瘫痪在好几年了,在工作上对她稍微照顾一点罢了。”

 向天亮咧嘴直乐,“理解理解,工作上照顾一点,生活上照顾一点,然后顺便的在上也照顾一点,呵呵…”

 “哎,别说,保密,保密啊。”邵三河急忙说道。

 向天亮突然刹住了车。

 轿车正好停在了一个面包店门前。

 “三河兄,请我吃蛋黄面包,我就替你保密了。”

 邵三河下车买了几个面包。

 轿车又在夜里的街道上行驶起來。

 向天亮和邵三河啃起了热乎乎的面包。

 “三河兄,你,你刚才对黎政委说,快有消息了,是什么意思啊?”

 “我有一个线人,外号‘路路通’,他可能会知道许白的下落。”

 “路路通?口气够大的嘛。”

 “别小看了,这家伙是个人才,局里每月要从特勤费里拿出三千元给他,待遇是我的两倍呢。”

 “哟,待遇这么高啊。”

 邵三河点着头道:“许家和张家报案以后,我就给路路通打了电话,让他帮我打探消息,他答应,在晚上八点前给我回话。”

 “我们去哪儿等他?”

 “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,八点整时,你亮三下前车灯。”

 果不其然,当轿车停在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,快八点整的时候,向天亮开灯发出信号后,黑暗中冒出一条人影,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车里。

 邵三河:“路路通,你早到了一分钟。”

 路路通:“邵局,这位是…”

 邵三河:“哟,警惕蛮高的嘛。”

 路路通:“地下工作么,请见谅,请见谅。”

 邵三河:“这位是向天亮副县长。”

 路路通:“噢…久闻大名,如雷贯耳。”

 邵三河:“少废话,我能带信不过的人來吗?”

 路路通:“哎,那是,那是。”

 邵三河:“说吧,最近又做啥坏事了?”

 路路通:“沒有,沒有,我很安分守己啊。”

 邵三河:“你手下那几个弟兄呢?”

 路路通:“他们也很好实啊。”

 邵三河:“真的沒惹事?”

 路路通:“真沒有,我发誓…”

 邵三河:“哼,上星期三晚上县农机厂丢了一吨半钢材,你敢说不是你的人干的?”

 路路通:“这个…这个么,我帮你查查,帮你查查。”

 邵三河:“找是不是?”

 路路通:“别别,我说还不成吗。”

 邵三河:“说。”

 路路通:“是,是我那几个兄弟干的,他们也是手头紧,手头有点紧。”

 邵三河:“手头有点紧就去偷公家的财物?”

 路路通:“不是…农机厂都倒闭了,那些钢材放着,不是生锈,就是被贪官们拿去买了,所以,所以兄弟们一商量,就,就來了个废物利用,顺手牵羊…”

 邵三河:“娘的,你还想进去喝稀饭啊。”

 路路通:“我保证下次不敢了,下次不敢了。”

 邵三河:“哼,让你打听的事呢?”

 路路通:“啥,啥事啊?”

 邵三河:“装傻啊,招商局长许白失踪的事。”

 路路通:“打听出來了。”

 邵三河:“谁干的?”

 路路通:“胡三。”

 邵三河:“胡三,哪个胡三?”

 路路通:“就是海运码头那个胡三,他就在那一带收点保护费什么的。”

 邵三河:“哦,我知道,一个三进宫的混蛋,左手只有三手指头。”

 路路通:“对对,就是他。”

 邵三河:“他为什么绑架许白?”

 路路通:“为了钱呗。”

 邵三河:“绑票敲诈?”

 路路通:“这个他哪敢啊,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绑领导的老婆。”

 邵三河:“谁雇他干的?”

 路路通:“这个我不清楚,只是听我的兄弟说,有人出二十万元雇的胡三。”

 邵三河:“谁?”

 路路通:“这个,这个真不知道。”

 邵三河:“别装啊。”

 路路通:“邵局,我真不知道啊。”

 邵三河:“你不是叫路路通吗?”

 路路通:“那,那沒路的地方,我,我通不了啊。”

 邵三河:“哦,以后少跟我吹。”

 路路通:“据我的兄弟说,胡三这次做得很小心,除了他自己,他手下的人也不知情。”

 邵三河:“这么说,你有人在他身边卧底了?”

 路路通:“嗯…是的。”

 邵三河:“胡三有多少马仔?”

 路路通:“包括他自己,大概有二十人吧。”

 邵三河:“有吗?”

 路路通:“有。”

 邵三河:“真有吗?”

 路路通:“真有,我的兄弟说,胡三前几年去清河混过,带回來五支,三短两长,还有几百发子弹,但胡三很狡猾,在滨海还从來沒有动过。”

 邵三河:“他就以收保护费为生吗?”

 路路通:“不是,他前些年帮人运送走私香烟赚了一些钱,现在他有三条船,是专门跑海港到城关海运码头的,听我的兄弟说,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,但不知道设在什么地方。”

 邵三河:“嗯,路路通手下有象样的家伙吗?”

 路路通:“沒有,但大都是从里面出來的,绝大部分都是光汉。”

 邵三河:“胡三的老窝在哪里?”

 路路通:“就在城关海运码头边上的红星修船厂里,修船厂倒闭后,胡三和人合伙把它买了下來,他平常就住在那里。”

 邵三河:“合伙买了修船厂?合伙人是谁?”

 路路通:“不知道。”

 邵三河:“那么,胡三把许白绑走后,就关在修船厂里了。”

 路路通:“不是,沒关在修船厂里。”

 邵三河:“那关在什么地方?”

 路路通:“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,胡三的一个姘头家里。”

 邵三河:“西街小龙巷?这离长虹路不远啊。”

 路路通:“邵局你说对了。小龙巷和长虹路是平行的,相隔不到五十米。”

 邵三河:“胡三的姘头叫什么名字?”

 路路通:“叫,叫姚玉花,二十七八岁,原來是县纺织厂的工人,现在下岗在家,沒什么工作。”

 邵三河:“姚玉花家里还有其他人吗?”

 路路通:“沒有,平常就她一个人住。”

 邵三河:“西街小龙巷那一带,原來是县纺织厂的宿舍吧。”

 路路通:“对对,都是些‘大寨屋’,姚玉花住的五间四层石板屋,就是胡三出钱买下后送给她的”

 邵三河:“你确认许白是关在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?”

 路路通:“肯定,我來之前。我手下兄弟还报告说,人还关在那里。”

 邵三河:“嗯…好吧,你可以走了。”

 路路通:“可是…邵局,我那位兄弟怎么办?”

 邵三河:“你和他有约定吧?”

 路路通:“有,有,我和他说好了,让他在脖子上贴个膏药作为记号,邵局,你可得手下留情啊。”

 邵三河:“我有数。”

 路路通:“多谢邵局,多谢邵局。”

 邵三河:“滚。”

 …

 路路通下车消失了。

 “怎么样?”邵三河问道。

 “先摸进去,伺机而动,先把许白救出來再说。”

 “胡三那帮人呢?”

 向天亮笑道:“胡三一定要活的,不然怎么知道是谁雇用了他呢。”

 邵三河也笑了,“那你得听我的指挥,我不动手,你不能抢先而动哦。” PaOPaO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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