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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章 骤雨
  “小姐。您要去那里?东西还没收拾完,您不看着我们收拾吗?”玉香丫头歪着脑袋问我。

 “奇了怪了,往常你们收拾东西,何时用我看过?”我在素白的衣裙上,加了一件月白的儒袍。

 “那请小姐告诉我,这是什么?”瑶瑟拿着一件本来已经销声匿迹的衣服,虎视眈眈地瞪着我。

 “哈哈,哈哈哈,哈哈哈哈…”我掐着笑道“就是,就是,就是…”

 “就是什么!”瑶瑟开始两眼泪光,眼见着金豆子滴溜溜的就要往下掉。

 “就是染上铁锈了嘛!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”

 “小姐!你骗我们!”瑶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哭声响彻九霄。

 “别,别哭了。再哭,天雷就劈下来啦。”我恐惧地看着窗外渐渐翻滚而起的黑云,求饶地说。

 “那小姐你告诉我,为什么犯病了也不和我们说?”

 “那个…”

 “还有,我前天晚上起夜,小姐不在上,去了哪里?”

 “这个…”

 “还有,马上就要用晚饭了,小姐你穿着袍子想去哪里?”

 “我…”为难地挠挠额头,挠挠下巴,挠挠脖子…我讪笑道“就出去那么一下下,一下下,可好?”我用手指比划着。

 “咦,小姐,你的佛珠怎么又是绿色的啦?”偏巧这时,玉香这个丫头上来打岔。

 完蛋,打岔是很好滴,可是不能打在不该打的地方啊!这手串想来名贵,瑶瑟万一认识怎么办?不,不对,我不该有这种想法,她是瑶瑟啊,我的姐妹,和我携手逃出宫的患难姐妹。

 “是啊,小姐。这几沐浴您都不让我们伺候,甚至更衣都自己来。难道是因为…”瑶瑟迟疑地说“因为您把姑爷的手串丢了?”

 呃,虽然不对犹未远矣,事实情况还真和这个差得不太多。“对,对啊!所以我才要出去,把手串拿回来呀!”

 “可手串明明就在小姐的手腕上啊!”玉香继续打岔。

 我的小姑啊,少说一句会要命啊!我真想开始拔头发了,这两位姑,以前怎么没发觉,实在是要人命啊!

 “这个不是那个,那个不是这个!”烦躁地跺跺脚“总之,我要出去拿回冥追的手串,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。”

 “哦。”这是玉香的回答,很老实很乖巧的那种。

 “是。”这是瑶瑟的回答,很悲愤很不甘的那种。

 “我会尽快回来的!”这是我的回答,很头疼很头疼的那种。

 拉开房门,刚要出去,瑶瑟突然几步跑到我的身边,拽着我的袖子,不让我走。这丫头到底怎么了?刚想开口询问,轰隆隆一声天雷响彻在黑云的深处,遥远的仿佛是蛮荒时代的战鼓,风更狂了,沙石飞走,树木摇动,倾盆大雨倾至。

 “小姐,下雨了,还是先不要出去了。好吗?”瑶瑟哀求道。

 “这…”我看着雨水从空中飞坠而下,编织成密而厚的雨帘,落在地面,起朵朵水花,这样的日子,写字,看书,弹琴,睡觉都可,唯有不宜出行。但是,胤禛跟我说,他会在泉边等我。

 胤禛…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,是个言而有信的人,他今的种种作为,既有出自他本心的那一部分,也有邬先生的计谋纠其中吧。

 我若去了,则两边都可得利,我若不去,怕是会折了他的自尊和骄傲。更何况,冥追的手串,更何况,他临走前那抹伤痛和狼狈…

 “瑶瑟,把伞给我。”摊开手掌,我微笑地看着她。

 “小姐!”

 “我必须去。”

 “可是小姐明明是去见四…”她惊慌地捂住嘴,不敢说出下面的几个字。”

 “还是被你看见了。”我苦笑着结果玉香递给我的雨伞,走到门口,撑开。

 “小姐!”瑶瑟嘶哑地低喊着,脸泪水。

 “我不会回去的,也不绝会让你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。”我面含笑,撑着伞渐行渐远。

 江南的雨,一年四季都是这般的绵、轻柔、飘逸、洒、不羁,几许繁红绿,零星粉墙黛瓦。

 不想表现出我的焦急,不想加快我脚下的步伐,可我还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泉水边。抚着蹦蹦跳的心脏,我气吁吁地看着那个站在雨里的呆子。现在他已经浑身透,和落汤差不多,整个身体似乎都在护着怀里的什么东西。

 我举着伞跑到他身边,大吼“你不要命啦!”

 他根本不理我,身上脸上全是雨,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,怀里抱着那盅该死的血燕。

 此刻他的表情,不像个阿哥,不像个贝勒,更不像胤禛,不像雍正,倒像是那个在幼儿园眼巴巴等我来接他的小男孩。

 忻童…

 踮起脚尖,把伞撑过他的头顶“你这是火气太多了降降温,还是在雨中感悟天地,还是在追古怀远?”

 “我以为,你不会来了。”他有气无力地说。

 “现在在下雨,你就不会等雨停了再来?”

 “我说了会等你,就会等你!”他眼睛有点红,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。

 我没继续说话,把雨伞往怀里一,抢过玉壶打开便喝,里面的补药热气腾腾,可我的手都被这冰凉的雨意冻得有些僵硬。

 胤禛手中的伞撑过我俩的头顶,雨水被隔在了身外的世界。

 “你的…”胤禛和我异口同声的说道。

 “你先说。”我们俩又异口同声。

 几乎是同时,忽略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,看到彼此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诧,两个人又在同时忍不住笑出来。

 “这是你的念珠。”胤禛说道。

 我接过冥追的碧玺念珠,完好如新,就和没有断过之前一个样。

 “这是你的玉壶,对了还有手串。”我笑着说。

 胤禛接过玉壶,却没有接那串绿碧榴的念珠“你戴着它吧,对你的身体有好处。”他没有办法说出口,这串绿碧榴和他手上的红碧玺,本事一对,是他特地花心思找来的。

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,只是做完了,才觉得,这样无不可。

 不知道为什么要救她,甚至如此上心,就算被她气死,也坚持到底,只是做完了,才觉得,这样无不可。

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副念珠还给她,本来这是邬先生计划中的一部分,明明心里愤懑的要死,可是看着她的眼神,就心甘情愿地掏出来了,只是做完了,才觉得,这样无不可。

 不知道为什么,他明明很讨厌她,却为她吃醋妒嫉,无论是皇阿玛,八弟,韵铎,阿尔萨兰,还有那个将要娶她的润朗男子,他都恨不得一个个挥拳打过去。只是,他觉得,这样不可。

 不知道为什么,凭他的手段地位身份,要她本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,只是相处下来,原本戏谑的时候还能轻薄她,现在反而怯懦着,迟疑着,甚至感到恐慌。只是,他觉得,这样不可。

 他要走的是帝王路,这个女子该走的是她的羊肠小路。他们既不是同路人,也不能殊途同归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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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心情不佳,竟然能提前完成任务,看来,愤怒和悲伤的确是文字的力量,第三更完成,睡觉去也…我的头啊,快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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